送给大禹的死亡线索(虽然的摆渡来的)
大禹死于非命。據説是跳河,死的。
那河以前的名字無人知曉,如今叫“斜柳”河。
大禹活著的時候,人們都叫他“禹”。伊也不例外。
禹和伊是一起長大的,用後來的話說,就是青梅竹馬,或者說兩小無猜罷。他們的村子名叫西河村,事實上村子的西面確實有條河,就是現在稱作的斜柳河。河水還一直流淌著,直到今天。因爲那河水,不僅有著死去的禹的靈魂,還有躺在河邊的伊的靈魂,共同演繹的一段鮮爲人知的愛情故事。
伊的父親是西河村村長,在村里還算有些地位。禹一家人是從外面遷進來的,那一年禹是七嵗,伊小禹一嵗。住在村里是先要經過村長同意的,村長看禹的父母也是老實本分的,便收留了。開始幾個月,還是住在村長傢里的。後來村民幫忙蓋了房子,才分開的。分開的時候,禹和伊都哭了。(小孩子的感情,其實有時候成年人真,畢竟他們純潔的心靈,尚未被這混沌的世界同化掉。有時候好想回到童年,天真無邪,無憂無慮,哪里有這麽多的煩惱。)
斜柳河是從村子西面流過的。河有四五十米寬的樣子,水是清澈的,能見底的那種,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。村子是沿河排佈的,有一百來戶人家,都是以種地爲生。斜柳河畔,有一墳冢,孤孤單單的躺在那兒,有些年代了。墳正對着河,日日夜夜。河邊有一棵柳樹,斜的。柳樹的年代和墳墓一樣久遠,樹是斜的,枝葉已經伸到了墳墓的上方,可以遮風擋雨的。一年又一年,河,溜,墳,相持了了幾千年。
伊死的時候,禹在外地漂泊。伊只有三十四嵗,那年。自從被強迫和禹分開后,伊嫁過一次,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。伊便回到家裏,從此再沒有嫁過了,病卻從那時便去不掉了。斷斷續續的,十幾年,直到死去。臨死時,她只想再見禹一面。父母也心軟了,派人去找禹。上天卻沒有仁慈,禹趕回來時,伊已經下葬三天了。墳地是從了伊德遺願的,就在斜柳河畔,一爿幽靜的地方。禹回到村里,風塵僕僕。(三過家門而不入,即此時。)在伊的墳前,禹默默地,無言。禹載了一棵柳樹,在河畔,就是後來那棵斜着向坟冢的,柳树。栽完树没几日,禹再次离开了家乡和亲人。留着那棵树,日夜守护着伊德灵魂。其实树本应该是端正笔直的,由于一群孩童经常爬到树上玩耍,几年后,便斜了。风雨的洗礼,日月的恩泽,交织着在年轮上留下一些曲折而已。
十几年后,当禹回到家乡的时候。一切已经不再如以前了。每个人看他的眼神,不再是当初的鄙夷或冷淡。全然是另一番模样:热情、恭迎、鞠躬、阿谀、奉承,附带讲出一些当年对自己的小恩小惠。却全然不记得当年是怎么逼迫禹离开家乡的......